烏克蘭導演用鏡頭,記錄戰地孩子成長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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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紀錄片導演艾莉莎從2019年開始,在《戰火邊緣的青春》這部紀錄片中,拍攝了烏克蘭東部頓巴斯戰區五名青少年的生活。沒想到紀錄片拍攝接近尾聲,2022年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這部紀錄片捕捉的俄烏戰爭前珍貴影像,在無情戰火下成了回憶。在戰火邊緣的孩子,如何能看見光明?

當槍聲成為日常 下一顆炸彈會落在哪?

2019年冬天,俄烏戰爭尚未全面爆發,不過在烏克蘭東部的頓巴斯前線,雖仍屬烏克蘭控制地區,戰火邊緣卻已經是居民的日常,時時刻刻都要擔心下一顆炸彈會不會落在附近。

頓巴斯是烏克蘭最大煤礦產地之一,礦工們每天到地底600到1800公尺深的礦坑中工作,就連青少年也不例外。

紀錄片中五名青少年之一的魯斯藍,小小年紀,同樣也得在礦坑這樣艱困的環境裡工作。(圖/佳映娛樂《戰火邊緣的青春》)

每一天的生活都充滿變數,就如同不知道何時炸彈可能來襲。同齡的孩子在玩耍的同時,身在戰火邊緣的孩子,卻必須知道「有砲擊時該怎麼做」。

無畏戰爭陰影 用自己的方式逐夢

於是,烏克蘭紀錄片導演艾莉莎來到頓巴斯,啟動了《戰火邊緣的青春》紀錄片拍攝計畫。籠罩在戰爭陰影下,看似窒息無望的大環境,卻無法壓抑青少年們追尋夢想的渴望。音樂、繪畫、攝影、藝術創作成了烏克蘭頓巴斯青少年釋放情緒的出口。

「這裡有戰爭,這裡有渴望」少年用歌詞唱出心中對於夢想的渴求,即使身處「地雷煙霧之海中」,他也不會就此放棄。(圖/佳映娛樂《戰火邊緣的青春》)

烏克蘭紀錄片導演艾莉莎說:「當身處在一個非常複雜的環境當中,在戰火邊緣,充斥各種經濟政治問題。縱使困難重重,他們仍試圖照亮自己的人生、去享受生命,他們有著強烈的企圖心去改變生命,同時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烏克蘭國旗在屋頂升起,伴隨著國歌,少年站在屋頂上大聲地說:「這個訊息,是要給那些以為頓巴斯只有親俄分離主義者的人。這裡是盧甘斯克,你看到車庫上有烏克蘭國旗,我們用傳統的方式升旗,配上烏克蘭國歌,如果不知道誰住在這裡就別亂說。」

少年在家中屋頂升起了烏克蘭國旗,用最傳統的方式,勇敢傳達出內心的想法。(圖/佳映娛樂《戰火邊緣的青春》)

而導演艾莉莎他不只記錄,更和五位青少年一起生活探索生命的可能性,回應一場烏克蘭冒險家瓦倫廷來自喜馬拉雅山旅程的召喚,開啟了「遠離戰爭之旅」。

近三年的相處,導演和五位青少年一起踏上了這段前往喜馬拉雅山的旅程,他們成了家人,也改變了彼此。(圖/佳映娛樂《戰火邊緣的青春》)

導演自願從軍 影像紀錄卻成揪心煎熬的回憶

戰火無情,紀錄片拍攝進入尾聲之際,2022年2月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導演艾莉莎放下手邊尚未完成的紀錄片,志願加入武裝部隊,站上前線、捍衛家園。

艾莉莎說:「我發現現實比所有戲劇更駭人,當你所有的親友和主角們都身陷危險時,你如何還能拍攝紀錄下去?」

從軍四個月後,導演艾莉莎才從前線退下,準備完成紀錄片。然而當初紀錄下來的所有片段,都成為揪心煎熬的回憶。(圖/艾莉莎)

艾莉莎說:「我從戰爭前線回來,看到所有拍攝的影像,我哭了,因為我看到的世界已經不存在了,已經都被毀滅占領了。我情感上非常痛苦,很難去承受,但同時這是一個獨特的機會,能夠把我所能記錄、拯救的生命,融入到這部紀錄片中。」對艾莉莎來說,完成這部紀錄片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從前線回來之後,重新開始不僅非常困難,繼續製作這部紀錄片更是痛苦的過程。

最溫柔的禮物 在戰火邊緣看見光明

導演艾莉莎也分享了,在前線時他還是會拍攝影像,作為影像記憶簿,如果不幸在戰場上喪生,他希望兒子能記得自己。而對艾莉莎來說,六歲兒子看完《戰火邊緣的青春》這部紀錄片後的回饋,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艾莉莎說:「我問我兒子他喜歡哪些部分?他回答說音樂和光亮,我很高興他說他看到光明,因為我們想在這部電影中傳遞的是,儘管身處黑暗,光明依舊會勝出,俄羅斯可以炸毀我們的城市、電力站,但只要我們依舊有光,我們會繼續戰鬥,我們不會退縮。」

俄烏戰爭仍持續著,片中兩位青少年魯斯藍、伊利亞,至今失聯生死未卜。《戰火邊緣的青春》片中沒有太多戰事衝突,而是聚焦青少年的生活群像。戰前的頓巴斯和五位青少年的自我探索、音樂與光亮,被永遠保存在紀錄片中,這也是導演艾莉莎送給自己、兒子和每一位觀眾最溫柔的禮物。

(※陳廷宇 羅盛達/採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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