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台北機廠轉型鐵道博物館,如何典藏文物與歷史?
台北市市民大道上,有一個占地16.79公頃的園區,從日治時代開始,就是台灣最重要的鐵路車輛維修基地–台北機廠。這塊地原本面臨被資產活化的危機,經過各界抗爭才指定為國定古蹟,規劃成為國家鐵道博物館。一個荒廢的園區、還有年久失修的機具,要如何變成典藏鐵道文物的展區? 博物館融入味覺體驗?鐵道便當成一大亮點 九月底台灣文博會,國家鐵道博物館熱鬧滾滾,除了來看火車,重點還有強強聯手的獨家便當。長長的排隊人龍,擠滿禮堂,他們都是為了特色便當而來。 便當盒是藍皮列車,民眾可以留下來二次創作,成為自己獨一無二的作品,文創遇上美食,讓博物館有了不同的感官體驗。(圖/獨立特派員) 民眾李先生說:「便當外觀的設計感,跟這次的展覽主題非常的契合,就是DR2303柴油客車。」 國家鐵道博物館籌備處主任鄭銘彰說:「便當跟旅行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才想說一個博物館真的不是只有看,可以摸、可以玩、還可以有味覺。」 古蹟轉型不容易!鐵道博物館如何重現當年風華? 國家鐵道博物館位於台北市民大道,大巨蛋、松菸園區旁,2024年才正式開幕,文博會先暖身,已經創下十天十萬人參觀。鐵道博物館的前身是台北機廠,也是現存歷史最悠久的鐵道車輛修復工廠。 機廠的建築、機具,都在訴說著歷史的軌跡,在火車模組化設計之前,鐵道很多零件都是靠著蒸氣鎚及老師傅的巧手打造。 國家鐵道博物館籌備處主任鄭銘彰說:「燒紅出來的一些生鐵,透過蒸氣鎚的敲擊成形,再來繼續做他所要的一些工具。」 隨著造車技術進步、鍛冶工場逐漸停擺,如今參觀者可以利用展演與互動,體驗昔日的工業地景,但這個園區能有這麼一天,其實得來不易。位於台北市中心精華區域,台北機廠多次面臨資產活化的命運,文化界、鐵道迷及附近居民奔走多年,才全區指定為國定古蹟。 四年前,鐵道博物館籌備處正式掛牌,鐵道文化研究專家洪致文,是首任主任。他也提到,當初在籌備時,全區都是國定古蹟,要怎麼把古蹟轉變成博物館,其實難度頗高。 員工澡堂是台北機廠的代表建築之一,展覽中浴池的水霧加上藝術家跨界合作,一旁是當年勞工們真實使用過的洗澡用品,機廠員工的生活躍然眼前。(圖/獨立特派員) 用火車說故事 讓記憶裡的列車再次啟動 在台北機廠活起來的,還有火車。不只可以搭到原汁原味的藍皮火車,還可以看到「電氣路牌」,也就是早期列車駕駛的通行證,負責開車的,也是貨真價實的台鐵司機員。 沒冷氣的車廂,乘客開著窗直接吹風,加上草綠色的座椅,復古的場景讓所有乘客手機拍個不停,甚至有日本鐵道迷特別來台灣朝聖。(圖/獨立特派員) 這輛DR2303已經超過80歲,早年台鐵主線、後來的支線,甚至侯孝賢電影裡,都有它的身影,但它們報廢後一度成為廢鐵,目前只保留4輛。 國家鐵道博物館籌備處前主任洪致文說:「這輛車的存在,它承載的是各種不同的鐵道文化,跟這輛火車搭在一起,就是整座鐵道博物館想要訴說的理念。」 要讓這輛火車動起來其實並不容易,洪致文帶著他的學生,展開修火車的任務。不僅從圖面還原車輛的原貌,還要想盡辦法找老師傅研究,讓壞掉的零件動起來。鐵博園區內,短短四百公尺的路線,他們花了一年,才讓DR2303順利開上去,這段珍貴的修復經驗,也可望複製到另外三輛車上。 在鐵道博物館被恢復原貌的,還有1960年代的觀光號餐車。鐵道博物館搶救這輛僅存的餐車也歷經波折,得先把斑駁的外觀恢復成莒光號白底紅色啞鈴形塗裝,內部重新裝潢、重現中華風的月洞門,餐桌、餐椅、還有桌面上的餐具,都得按圖索驥,重新打造。 車內餐桌的擺設,都是透過老照片來考證,許多物件還是按照圖片來特製,有的甚至還得從日本採購。(圖/獨立特派員) 火車對於參觀者而言,就是一段人生故事。鐵道博物館正在做的,就是用火車講故事,而且這些故事還可以透過修復後的火車、園區裡總長11公里的軌道,輪番上陣。 荒廢的台北機廠、凋零的火車與機具,開始講述各種貼近參觀者的故事,也讓就算不是鐵道迷的老老少少,能在這個活化的古蹟裡面,認識鐵道文化。 (※林珍汝 賴振元/採訪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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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場婦女多辛苦 日治台灣女性很瞭
結論先講:現代職業婦女常處在家庭職場兩頭燒的狀況,此生活型態濫觴可追溯至百年前的台灣──日治時期。此時台灣女性在性別、種族、階級、戰爭等重重困境中,走出閨房與廚房,進入學校受教育,具備知識與技能後登上職場舞台,同男性一展長才,是台灣職場的先鋒部隊。 日治時期的台灣女性在性別、種族、階級、戰爭等種種困境中,登上職場舞台,是臺灣職場的先鋒者。(圖一/獨立特派員) 日治時期的女性教育 公視採訪團隊3月周末一早從台北出發,通過每天都塞到不行的雪隧,沿著蘭陽溪開入山區,歷經三個多小時,終於抵達宜蘭縣大同鄉的泰雅族部落,採訪報導的主角之一──戴金葉女士。 生於昭和四年的泰雅族女性戴金葉。(圖二/獨立特派員) 高齡94歲的戴金葉阿嬤生於昭和四年(西元1929年),她對著鏡頭用日語介紹自己:「我的高山族(泰雅族)名字叫Kumu Suyang、日文名字是重松正子、中文名字是戴金葉」。 戴金葉的三種名字代表著原住民在日治時期的三重身分,「日本人說我們是高山族,叫我們好好讀書,不上課的人會被抓去上課,」戴金葉回憶兒時的校園生活,最喜歡日語課跟數學課。 然而,老師將學生打到頭破血流的嚴格手段令戴金葉至今難忘,「不會讀書的小孩子,老師會打,他們都不敢去學校,跑到山上躲起來,找不到,」好在戴金葉在全班23人中,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從未被老師處罰過。  霧社蕃童公學校。(圖三/圖片來源/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 戴金葉帶著記者走訪離家走路不到5分鐘的學校,現址為四季國小,日治時期是「蕃童教育所」,或稱「蕃童公學校」,是專門給原住民讀書的學校(表一);當時給漢人就讀的學校稱為「公學校」,日本人就讀的學校為「小學校」。教育以日文為主,部分學校設有漢文科。然而,接近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為了貫徹皇民化運動,避免台灣國民覺醒,全面廢止漢文科目。 日治時期初等教育制度。(表一/獨立特派員) 其實殖民政府鼓勵就學並非為了照顧教育權,「受教育是一種教化的手段,也是一種控制手段,因為要在想法、生活習慣上符合殖民統治;但另一方面,他們學習到更多知識,」東華大學族群關係與文化學系副教授賴淑娟,做過四位生活在日治時期的原住民女性口述歷史,戴金葉也是其中一位。 戴金葉最快樂的校園記憶之一是唱歌跳舞。(圖四/獨立特派員) 記者詢問戴金葉最快樂的校園記憶是什麼呢?原本行動不便的戴金葉想都沒想地直接站起來唱跳日本歌謠: 歌名:《父親啊 您真厲害》 (歌詞) 父親啊 您真厲害 在頭盔都會燒焦的炎熱天氣下 與敵人的屍體共眠 啜飲泥水 啃嚥雜草 在荒山野嶺中行走了幾千公里 打仗打得真的很好這首1939年戰爭時期發行的歌謠,是安慰並頌揚為日本天皇出征的軍人,「我們到圓山的日本軍醫院唱歌跳舞安慰軍人(指當時的高砂義勇軍),」戴金葉說。這顯示出日本殖民政府藉由教育培養台灣民眾效忠日本天皇的忠誠心。 日本殖民政府不僅強迫原住民接受教育,也同樣強迫漢人,然而成效不彰,尤其女性。 走出閨房上學校不容易  台灣女童日治時期就學率。(表二/獨立特派員) 根據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兼任研究員游鑑明研究(表二),1919年台灣女童在學率只有7.36%,到了1943年也才60.85%,等於100位女童中,有40位是文盲。究其原因,主要在於當時女性是家庭重要的生產力,教育顯得無足輕重。 「特別是鄉下地方,他覺得女孩子可以在家裡幫忙,以及帶弟弟妹妹,為什麼要讓他出去唸書,念書沒什麼好處,最後還不是要嫁人,」游鑑明分析。 以戴金葉為例,即便學業優異,13歲自蕃童教育所畢業後便在家裡菜園工作,未再升學唸書,「泰雅族以父系為主,當家裡需要人力工作時,誰有機會可以唸書呢?還是以男生為優先,所以戴金葉阿嬤一直覺得很惋惜,」賴淑娟說。 再者,當時女老師人數極少,「家長會覺得不要送女孩子去上課,他們不希望是男老師,」游鑑明說。 即便具備家境富裕、家長有意願讓孩子升學,孩子也有唸書能力等條件,最高學歷只能就讀當時專給台灣人就讀的台北第三高等女學校(簡稱三高女,現今的中山女高),游鑑明解釋,「妳要去考日本女學生比較多的學校,像一高女、二高女,你不太容易考上,幾乎沒有機會,因為你念的是公學校,不是小學校,課程課本不一樣」。 1920年代開始陸續成立女子家政學校,圖為彰化市家政女學校學生裁縫課。(圖五/圖片來源/陳鳳慶) 1920年代,開始陸續成立類似現在高職的實業學校,也就是女子家政學校,又稱作新娘學校。但凡嫁作人婦後所需的技能皆是教學內容,包括烹飪、裁縫、園藝、農業等。 無論是女子家政學校或是高等女學校都已經是當時女性的教育天花板,如果想再獲取更高學位,只能到海外深造。學校畢業後,便是就業。 台灣女性職場初登板 這批受過基礎教育的女性,畢業後開始就業,這是台灣女性歷史上的職場初登板。 1930年《臺灣民報》連著幾個月大篇幅報導〈職業婦人介紹〉。(圖六/獨立特派員) 1930年《臺灣民報》連著幾個月大篇幅報導〈職業婦人介紹〉。 以工廠女工來說,報導指出,台北專賣局的煙草女工,薪資不高,但生產、生病、死亡皆有補助,並享有年金。採茶女工則是靠技術決定收入高低,一年中約有八個月在外工作。報導也批評,織襪女工一日工作十多小時,薪資不過三數角錢,是勞力多收入少且無衛生可言的血汗工廠。應聘條件部分,煙草女工至少要公學校畢業,且日文流利;織襪女工則無須學歷,甚至女童亦可上工。 公共汽車逐漸普及,出現女司機、女車掌。圖為1930年《臺灣民報》報導。(圖七/獨立特派員) 另外,公共汽車逐漸普及,1928年台北州出現唯一一位女司機。《臺灣民報》也報導新興職業「女車掌」,值勤時間超過15小時,但報酬較為豐厚。報導引述公車會社說法,指應聘者「不是美人,亦當有幾分愛嬌和親切的體態,才得受採用」。 日治時期最具規模的女性雜誌《台灣婦人界》亦專文介紹女性工作。(圖八/獨立特派員) 日治時期最具規模的女性雜誌《台灣婦人界》亦專文介紹女性工作,包括銀行、公家機關、高級官員、教師、打字員等,也可以自己當老闆開化妝品店或者和服店。 甚至提及軍事基地維修員,包括維護機體、調整引擎,強調這是一份為國盡忠的職業。 當時,新式娛樂場所逐漸興起,包括遊樂場、撞球場或是台南的林百貨等,許多新興職業應運而生,「你可以感覺出來現代化的那種生活方式,城市的興起,甚至餐廳、咖啡都出現,這些都提供了女性工作機會,」游鑑明分析。 《臺灣民報》以女子高貴的天職為標題描述看護婦(現今的護理師)。(圖九/獨立特派員) 日本殖民政府引進西方醫學,因此出現了「看護婦」一職,也就是現今的護理師。《台灣民報》稱看護婦為「女子高貴天職的職業」。然而,當時沒有專門的醫學教育培育看護婦,而是在醫院或醫學校附設二年制或三年制的「看護婦講習所」。 「女教師」也是新時代職業,但與看護婦一樣,沒有專門培育的師範學校,必須念完高等女學校後,再念其附設的講習科,通過後才可教書。游鑑明分析,這些女教師成為殖民政府推廣女性就學政策的廣告招牌,「女教師做家庭訪問,讓父母知道,女老師自己受了教育,當了老師,成就不一樣了,而且他親自到家裡勸我們女兒去念書」。 助產士被《臺灣民報》稱為最為獨立自由的職業。(圖十/獨立特派員) 被《臺灣民報》稱為最為獨立自由的職業則是「助產士」,俗稱產婆。但與傳統產婆不一樣,助產士經過二或三年的助產士講習課程,之後通過筆試與實地考試,取得執照,方能執業。 游鑑明研究發現,當時助產士已善用報紙廣告版面來宣傳,通常跟醫生醫院一起登廣告最多,其次是商家,「甚至有電話號碼,讓人家可以打電話,已經很現代化」。 與教育一樣,殖民政府鼓勵就業並非照顧工作權或讓女子得以發揮所長,其終極目的是動員大量勞動力來發展台灣經濟,以滿足日本內需與軍事擴張需求,「這是一個同化政策,但是它也把現代化的東西帶進給台灣的女學生,或者我們說男性也一樣。所謂的現代化就是你可以運用新的方式去運作你的工作,」游鑑明分析。 兼顧家庭職業的職場女性 還有一個時代限定的職業是「電話交換手」。 電話交換手是一種時代限定的職業,如今已消失。圖為臺北郵便局電話交換室。(圖十一來源/廖明睿) 不同於今日,當時打電話需經由一位人員協助「交換」,並確保通話品質,由於交換手會聽到部分通話內容,因此道德操守有一定要求。 陳鳳慶翻開泛黃的相簿,裡面黑白照片,有一半是他的母親凃寶蓮女士,生於大正四年(西元1924年),14歲畢業於桃園第一公學校。當時恰巧師丈任職於桃園郡警察課,有一「電話交換手」臨時缺,由於警察課屬敏感單位,經由四位學校老師一致推薦,凃寶蓮得以擔任此工作。 凃寶蓮後調陞為正職員工,負責管理戲院、自動車、唱歌以及青燈戶等業務的衛生與秩序。 凃寶蓮(前排右一)生於大正13年,曾於二戰時期擔任電話交換手,即時通知民眾空襲警報。(圖十二 來源/陳鳳慶)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盟軍頻繁空襲台灣,凃寶蓮重掌空襲警報以及敵情電話通報系統,讓一般民眾即時躲避空襲。此任務有多艱鉅呢?陳鳳慶舉例,「一個是新北市的新莊,一個是桃園蘆竹的新庄仔,台語音非常接近」,但是敵機的方向是完全相反,如若判斷錯誤,後果不堪設想,「我媽媽一個是刻苦耐勞,另外一個是說他膽大細心,這時候就只能啟用這些老手」。 儘管城市發展興起,社會風氣逐漸開放,但女性仍會遇到職場天花板。 女性職場天花板 女性就業攔阻之一,即是結婚。 戴金葉自蕃童教育所畢業後,便留在家幫忙。直到17歲陪嫂嫂去羅東大同醫院看病時,醫師看中戴金葉勤勞靈巧特質,讓戴金葉擔任打掃醫生家務、給藥餵藥等工作。後因家裡安排婚事,戴金葉雖不捨,也只能辭掉工作順從家裡安排。 凃寶蓮也遇到相同狀況,15歲時母親因生產去世,作為家中長女,他既要上班賺錢養家,下了班繼續做飯照顧弟妹,「為了照顧弟弟妹妹可以犧牲青春;為了處理父親的善後(身後事),他可以放棄助產士的證照;他可以繼續在公職平安(就業)又可以領月退,結果他沒有,就是為了善盡媳婦以及太太的角色,」陳鳳慶說。 像凃寶蓮與戴金葉這樣受過教育,在人子、人妻、人媳以及人母等多重角色下掙扎的職業婦女經歷,是日治時期部分女性的縮影。 1938年《台灣婦人界》雜誌專文討論〈職業婦女與結婚問題〉。(圖十三/獨立特派員) 1938年《台灣婦人界》雜誌專文討論〈職業婦女與結婚問題〉,文中指出過去「女性與男性同在職場上競爭,會被認為沒有淑女特質,不像女人」,但隨著時間推移,「對女性人格、才能漸有尊重傾向,過往女性是男性隸屬物的封建糟粕思想逐漸消失」。 不過文章中仍然批評過去「職業婦女常自負為新銳女性的錯誤想法,婚後往往成不了賢妻良母,如今很多職業婦女因自覺是女性,進入家庭也能成賢妻良母」。反映出社會價值觀仍期待女性「以家庭為主」,其次才是職業。 女性職場天花板還包括性別、學歷、種族。游鑑明以女教師為例,日治時期台灣女教師的薪資比日本男性、日本女性、台灣男性低,「他們認為男性有受過正規的師範教育,薪水高合理,最不能接受的是日本女性與台灣女性一樣只有講習科學歷,可是薪水卻比較高」。 1930年煙草女工向《臺灣民報》投書,表明受到不當待遇。(圖十四/獨立特派員) 當時針對女性的教育體制最多只到高等女中,因此部份職業受限於學歷不夠,女性難以擔任,例如女醫師。當時台灣並沒有提供女性的醫學教育體制,想成為醫師必須到海外念書。因此直到1921年,台灣才出現第一位女性醫師蔡阿信,自東京女子醫科大學畢業回台執業。 另一種職業天花板是殖民政府的政治考量。賴淑娟研究,日本殖民政府刻意培養原住民女性成為看護婦(即現今護理師),以利其需求與管控。 即使有諸多天花板限制,游鑑明指出,當時部分女性對自身權益不再沉默,像是婚姻自主權較高,「我們發現有女老師結婚後先生外遇,後來選擇離婚,他不會因為那個時代覺得離婚是一件不名譽、不光彩的事情而不敢離」。 1930年煙草女工向《臺灣民報》投書,表明受到不當待遇。(圖十五/圖片來源/游鑑明) 甚至1930年煙草工廠發生盜煙事件,監督以搜身為由輕薄女工,引起女工向《臺灣民報》投書表達不滿,類似今日媒體爆料發聲。「可以感覺出來,女工已經有自主意識,」游鑑明說。 這群女性的歷史在過去鮮少被記錄下來,甚至不認為是有價值的歷史,只能塵封在老照片、舊影像中。 「我們小時候或者日治時期的文獻,對於原住民女性就兩個字『蕃婆』,她們的生命經驗沒有人知道,」賴淑娟因此投入這方面研究,期盼有更深更完整的認識與挖掘。 游鑑明研究「中國與台灣女性史」長達39年,他認為「女性本來就在歷史裡面,可是沒有人去書寫他。現在我們把他書寫進去的時候,你才會瞭解他們在日本殖民統治下,種族、性別、階級的差異底下,他們是好不容易擁有工作權,那他們又如何去爭取他婚姻的自主」,如果不書寫,我們後人永遠無從得知,或者說,後人難以完整的瞭解那時代的歷史。 這是他們的歷史、是女性的歷史、是我們所有台灣人的歷史。(※邱惠恩、羅盛達、鄭仲宏/採訪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