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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青成青年潮流,雷射除刺青需求卻也激增!【獨立特派員】
李婕綾 張智龍 / 採訪報導 黃心亮 / 整理報導 刺青在台灣已經成為一種藝術,也有人會將刺青做為一種紀念。而台灣刺青的年齡層,近幾年有越來越低的趨勢,當年輕人選擇在身上紋下圖騰,過一陣子後悔了怎麼辦呢?要去除刺青,過程其實沒有想像中容易。青少年刺青前,要做哪些功課?萬一後悔,又會面臨哪些難題? 青少年刺青 追求的是什麼? 檢視著上一次除刺青的效果,這一天小辰將進行第二次除刺青療程。上著麻膏,小辰說起人生裡的第一次刺青,當時的他還未成年。 一旦開始刺青,延伸的區域會越來越多,至於少年刺青的理由,往往有更深層的內容。更生少年關懷協會主任陳彥君說:「他們想要尋求保護,可能從小有被霸淩的經驗,覺得我刺個青它可以保護我、看起來比較兇就不敢再欺負我。或是他們有加入一些幫派、公司,他們會尋求一些共同的認同,把幫派公司的名稱刺在身上。」長期協助司法少年的工作者觀察,保護色與認同感是未成年孩子刺青的兩大推力,而在少觀所或矯正學校內,孩子在未成年時就刺青的比例也相當高。而在與少年接觸的過程裡,也不難發現有後悔的案例。除了失敗的刺青作品,也有少年會隨著歲月而興起去除刺青的念頭。陳彥君也表示,很多孩子是因為比較成熟了,也想要過不一樣的人生,開始想要把手上這些成長的記號去除,也有的人因為刺青引人注目,這也是一種困擾。三思而後行!除刺青痛苦艱辛的漫漫長路隨著雷射光點經過,刺青圖案中的填色開始沉入皮膚下。乍看之下,刺青顏色很快消除,事實上這只是色素暫時沉入皮膚,要經過多次的爆破程序,色素才會被擊碎消失。 醫美集團業者陳俊光說:「大概就是一般你刺青的十倍以上的疼痛,就是很用力的拿橡皮筋去彈你的這種程度,因為打下去就像在身上放鞭炮一樣。」除刺青的過程,必須經常中斷休息,必須透過冰敷來減少疼痛感。八年多前,陳俊光的醫美診所開始提供雷射除刺青的公益服務,為透過機構轉介的青少年免費去除刺青。除刺青的過程,就是一場毅力與疼痛的漫長拉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堅持下去,陳俊光說:「刺青真的要三思後行,因為除刺青要花很大的時間、很大的痛苦、很多的金錢。」刺青有保障 你怎麼看待刺青這件事?拿出家長同意書,包括圖形、部位,甚至付費方式,都有詳細紀錄。在合格營業的刺青店裡,面對太過年輕的消費者都會有這份白紙黑字。雖然會有假冒家長簽名或是請人代打電話的可能,但刺青業者還是會盡量把關,就怕踩到法律紅線。雖然法律上,並沒有規定未成年刺青必須經過父母同意,不過,過去不乏因為刺青對象未成年,家長以未成年人訂定契約要有家長同意的法律依據,提告業者或要求賠償的案例。除了因為年齡可能面臨法律上的爭議,刺青在部分領域也受到嚴格限制。打開國防部網頁,對於刺青的規定,出現在憲兵報考的常見問題中;再查閱志願士兵選訓辦法,體格基準表上,對於刺青也有一定限制;而除了軍人,警察考試的體格檢查中,也不能有刺青。顯見,刺青在軍警界依然有一定的規範與限制。雖然相較過去,台灣社會對刺青的印象逐漸轉變,刺青不但成為一種藝術,更是一種比賽項目,台灣也有不少刺青師在國際競賽中獲獎。不過對於未成年刺青,業者還是相對保守。文化的轉變,讓刺青逐步產業化,也讓業者開始籌組工會,除了產業自律,也希望提供消費者一個選擇的依據。除了店家的營業登記,也可以查閱刺青師過往的作品作為選擇參考,同時刺青前的準備溝通也不能少。除此之外,想要紋身其實可以有另外一個選擇,一堂同樣在身上留下圖案的手繪課程開始密集展開,不同的是,所留下的圖案比起刺青,時效相當短暫。原本課程設定是要給青少年作為刺青的替代或是實際刺青前的適應,卻意外吸引許多親子組合參與。面對刺青在青春世代的盛行,更生少年關懷協會社工王庠茗建議,當家長發現孩子有刺青的想法時,可以試著與孩子溝通,同時引導孩子理解刺青的意義以及刺青是永久性傷口的事實。而一旦發現孩子在未告知的情況下刺青,家長更要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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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團體籲修法 少事法的矯正機制如何進行?
2023年12月底新北市發生一件校園傷害案件,喚醒社會關注校園安全的議題,民間團體也呼籲重新檢討《少年事件處理法》,更希望針對前科塗銷這項規定進行修法。不過《少事法》是一部相當特別的法律,從立法意旨、執行程序到司法養成都獨樹一格,該如何取得平衡成為一大挑戰。 校園傷害衝擊社會 《少事法》成關注焦點 2023年12月底新北市發生一件校園傷害案件,一名國三學生與同學發生衝突,持刀攻擊對方,造成對方傷重不治。帶著團隊,徐妮妮走上從未想過的公民倡議之路。 徐妮妮透過網路集結了許多志工,展開遊說及連署行動提議修法,希望保護到更多的孩子。(圖/獨立特派員) 孩想陪你長大總召徐妮妮說:「其實《少事法》對少年的保護,我們都覺得太過縱容,我們正在提議修法,要保護到更多孩子。」 在東吳大學法律系任教的黃鼎軒表示,和以懲罰以及犯罪預防為目的的《刑法》不同,《少事法》第一條就闡明了保障、調整以及矯治的立法意旨。 少年案件之中,少年刑事案件主要針對年滿14歲、未滿18歲的觸法少年。少年保護案件針對的是曝險少年,年齡層擴及年滿12歲、未滿18歲。(圖/獨立特派員) 獨樹一格的《少事法》如何改變非行少年? 少年容易面臨的犯罪風險,包括經常與有犯罪習性的人交往、經常出入少年不當進入的場所、經常逃學或逃家、參加不良組織等七項行為,不過這些曝險行為卻在2019年《少事法》修法中刪除前四項。 其餘三種曝險行為,也在2023年新制上路後,不再直接送少年法庭,改由各地少年輔導委員會先進行輔導,有必要才會列為少年保護案件移交少年法庭。(圖/獨立特派員) 在少年案件中,刑事案件的審理,法庭設置與一般法庭相似,會有上方的法官席,以及分列兩邊的原告與被告席。不過少年保護案件的審理,法庭設置則相當不同,座位採水平放置,包含當事少年都能參與發言,凸顯少年法庭著重彼此討論的協商式審理精神。 此外,在少年案件中,無論是刑事案件或是保護案件,審理時的重要參考是審前調查報告。東吳大學法律系專任助理教授黃鼎軒說:「我們會調查他的成長背景,去了解說到底是哪一些原因會有犯罪的情形。」 而在開庭前的審前調查期間,少年會有兩個去向。黃鼎軒表示,第一個方式是責付,把少年託管給家長、法定代理人,如果他只有一個人,法官就會考慮把他收容到少年觀護所裡。 目前台灣有16所少年觀護所,類似未成年版的收容所,大部分時間都是集體生活,必須上各種講座以及法律常識等相關課程,也提供心理諮商及輔導資源。少年在少觀所生活期間的鑑定報告,會與審前調查報告一併成為法官裁決的重要參考。 少年事件的處置,有刑事處罰及保護處分兩種。位於高雄的明陽中學,是國內唯一一所收容受到刑事處罰少年的矯正學校,受到刑事處罰的少年,會被送至矯正學校中的明陽中學。 保護處分則有四種措施,其中最輕微的是訓誡,再來是保護管束。如果當事少年的環境不利於少年,可以採取安置手段。約束力最強的則是感化教育,也就是送到矯正學校。(圖/獨立特派員) 在矯正學校裡,學員必須過團體生活,生活上會受到許多管理及約束,白天的課程除了一般學科之外,還有許多技能及通識課程。矯正學校近幾年也大幅強化輔導量能,不過教師員額卻存在缺口,實際的教師員額,都沒有達到編制員額。標籤化成為教師進入矯正學校執教的最大阻力,也是矯正學校尋求資源挹注會遇到的障礙縮影,而也大幅影響矯正學校的功能發揮。 《少事法》前科塗銷釀爭議 尋求平衡成關鍵 《少事法》中明定,處分執行結束後,資料必須塗銷,也形同少年沒有前科紀錄。不過,民間團體認為,這項規定不但成為不法分子利用少年的工具,也不利後續追蹤輔導機制的建立。 孩想陪你長大總召徐妮妮說:「如果完全塗銷的話,就只有法院有存檔,我們認為社工跟校方,應該要有認知,才有辦法把真正需要的資源給他。」 然而塗銷機制,卻是少事法立法意旨的重要呼應。東吳大學法律系專任助理教授黃鼎軒說:「假設少年被矯正得很好,出來之後,旁邊的人都不給他機會,那他怎麼辦?塗銷是保障少年在未來的人生當中,還有一次可以重返社會的機會。」 針對司法少年設置的《少事法》成為民間修法倡議重點,然而建立更完善的保護機制,才是法理專業與庶民倡議能否尋求平衡的關鍵。 李婕綾 / 採訪報導張智龍 / 攝影黃心亮 /整理報導 黃郁婷/編輯